写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满足了不写啦。底下整理的tag是几篇连载向的方便查找。短篇需要在归档里翻喔。

【鸣佐ABO】剪刀手七代目② 15~19

乎乎!

·剃头挑子鸣与麻辣总裁助与通融成功后铁打的生子

·很有卵用但是基本都在搞笑的ABO

·阅读氛围类似文字版家有儿女,台词代入夏东海刘梅与刘星的语气效果拔群

·梗概:不给梗概了,因为这次不用推理只用吃药,欢呼吧

·城乡结合部程度的时髦值与史诗级的魔幻

·没有一个人物是没病的,没有一个逻辑是完整的

·但是你猜这次我超不超展开

·我没有放弃我的野心

·食用愉快!

 

新读者请务必从前文开始:

剪刀手七代目①:

1    2    3    4     5     6     7     8(完结)

 

剪刀手七代目②:

1  2   3    4

 

 

15

 

    与许多普通的几个月大的小婴儿一样,面码非常享受被家长抛高高这种质朴传统没有成本的亲子娱乐。他早早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个手势:握起小拳头,费劲地用另一只手把拳头里的食指掰出来,然后用这根手指高高地指向天上,挥舞着手臂,再向鸣人投来一个亮闪闪的眼神。

 

    一旦玩乐起来,心理年龄并不会比一个婴儿大多少的鸣人自然非常有求必应,闲着没事就把他抛来抛去。带挂的Alpha自然臂力惊人,不喘气连地抛个一小时简直小菜一碟,面码也笑得咯咯的从不腻乎。到后来,单纯的上下飞翔已经不能满足这对父子。于是他们开始研究如果拍下视频发上网去铁定会被键盘侠以虐娃之名口诛笔伐的种种花式旋转。大概是骨子里的忍者基因作祟,这孩子心理素质十分过硬,不管怎么在空中做托马斯全旋都不会害怕,在空中咯咯笑得格外响亮。而另一件玄幻的事就是,他好像天然地有辨认鸣人本体与影分身的直觉。一旦接着自己身体的不是鸣人本体的手,面码就会一秒察觉,然后凄厉地放声大哭到佐助血压上脑过来兴师问罪。

 

    这不是件能搪塞过去的事。比方说,如果鸣人正在炮制一桌大菜,而小小祖宗此刻想上天,这就会是个严重的问题了。

 

    他当然不敢抱着小孩进厨房。但是锅里的菜也不能不管啊是不是——于是有时候他扔着扔着,水烧开了,面汤扑出来了,烤箱叮一声响起来了,他就只能把面码塞给坐在一旁的佐助,然后逃也似地冲进厨房去救场。面码像个被丢下锅的牛肉丸一样一溜进面瘫着的佐助怀里,发现飞不起来了,就会抗议。佐助便只能站起来,单手拿着书费劲儿地翻页,另外单手开始把他往上抛。

 

    然而佐助在这方面缺乏情趣,并不会把他当年玩钢丝和手里剑时那精准的控制力用在抛小孩儿上。于是面码在乏味地直上直下了一会儿后,就会摆出一张跟佐助十分神似的臭脸。

 

    同类相斥,佐助看见那表情就十分头疼,但又实在无法像鸣人那样花样百出,大笑大嚷着带他飞。最后他叹了口气,给自己做起心理工作来,终于不知多少年来第一次破了个戒。

 

    鸣人在厨房搅着热腾腾的汤,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自家儿子一阵开心得不得了的笑声。他一个滑步冲到厨房门口,便见到一副奇观——佐总岿然不动,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炒着股,浑身围着一圈暌违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紫色火焰和巨大的肋骨。一只白骨组成的大手在空中挥舞着,正在把他的宝贝儿子花式抛出又接住。

 

    面码在空中颠来倒去地狂笑,间或还拍着手尖叫。

 

    鸣人目瞪口呆地手持勺子待在那儿。佐助察觉到那目光,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了回来。

 

    “须佐能乎都给请出来了……你至于吗……”一位曾经的火影喃喃道。

 

    “……有挂,不开白不开。”曾经的另一位火影干巴巴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自打这次后,鸣人便失去了他的宝宝。小面码对飞翔的质量十分挑剔,从此都只认须佐能乎的手了。

 

    佐总叹口气,只能捧场。于是直到面码五个月左右,每日罩着一个只有肋骨部分的须佐能乎躺在床上,打着电话怒坑客户的同时,百无聊赖地盯着头顶被扔来扔去的儿子,就成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再大点,面码再闹也坚决不用须佐能乎陪他玩了。鸣人不再当他面使用影分身,两人的胡子和轮回眼也被收了回去。毕竟天知道小孩的幼儿期记忆会有多清晰,这种超自然的挂自然不能再开了,不然后患无穷。

 

    面码只会作为一个拥有普通父母的普通小孩长大。这一点他们俩很早就达成了共识。不就是装普通人嘛,他们俩在这方面早都熟练得能拿小金人了。即使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也不该有一丝心虚。

 

 

 

 

 

 

 

 

 

 

 

 

 

 

 

16

 

    面码出生后过了几天,鸣人和佐助进行了一番诡异的讨论。

 

    “有个事儿得听你意见……”鸣人嗫嚅道。

 

    “怎么?”猜拳输了的佐助手上换着尿布。因为闭气而显得憋闷的嗓音听上去格外没好气。

 

    鸣人一根手指摸着面码头顶画起圈来。小孩儿绷着短手想去抓,抓不到,开始哼哼唧唧地叫嚷。

 

    “那个,你觉得面码以后该叫你什么啊……?”

 

    “……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佐助嗤嗤撕开新尿布的包装袋。

 

    “但是教他说话的时候要先教称呼的吧?”

 

    “那就按这个世界的常识来。叫妈。我无所谓。”

 

    “……你好厉害啊我说……”

 

     佐助瞪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拘泥于这个?以后填一切个人资料表格时照样只有父亲母亲两个栏,又没有两个父亲的选项。这世界不一直是分化出来的性别优先于生理结构性别吗。入乡随俗而已。”

 

    这么说着,他把尿布的按扣贴上,顺了一把小婴儿滑溜溜的屁股肉。鸣人给他这积极的心态跪了。大喊入乡随俗好,然后一副标准的傻爹模样,噘着嘴唇在面码额头上做着怪表情,捏着那藕节般的小胳膊,噗扭噗扭地自己配着效果音。

 

    佐助坐在一旁俯视着这一切半天,突然冷不丁伸手戳了面码一下。

 

    玩得正起劲的面码受到突然袭击,猛地转过视线来,一双蓝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佐助,直把他瞪怂了。

 

    “你……干嘛戳他啦……?”鸣人也迟疑道。

 

    佐助一副“我没控制住我手”的尴尬表情:“……想逗他。”

 

    “……”

 

    “……”

 

    面码权衡了一下这个情况,估计是觉得确实被戳痛了不能忍,便瘪着嘴一副要嚎啕大哭的样子。鸣人见大事不好,哦呦哦呦地把他抱起来晃。

 

    佐助赫然感觉被俩胡子父子排挤了。

 

    鸣人:“嘿嘿,想逗跟我说嘛我教你啊,别一言不合上手戳嘛——”

 

    皱起眉头但还是向逗孩子的欲望低头于是难得认栽的佐助:“——哦。”

 

    “首先啊,你说话要慢,要活泼,音调要夸——张——小婴儿还在学语音的阶段啊,要从最夸张的音调让他学起——”

 

    “……”

 

    “然后要用叠字来强调单词的发音——来面码,待会吃奶奶好不好——”

 

    “吃……算了。”

 

    “哎,我就知道你做不到……行吧脏活累活我来干,你先从跟人家多沟通开始吧?”

 

    “沟通什么?”

 

    “反复地介绍人给他认识帮他记住啊?”

 

 

 

 

 

    佐助盯着躺在鸣人怀里摇头晃脑的面码一会儿。他飞快地眨着眼,憋了一会儿,然后刷地一手指向鸣人。

 

    面码很配合地咻一下扭头向抱着自己的鸣人看去。

 

    “这是——”佐助一开口,觉得自己嗓音都有点不对。

 

    一大一小两对蓝眼睛眨巴着等下文。

 

    “这是……?”大的那个诱导道。

 

    佐助又深吸了一口气。

 

    “——爸爸。”他破罐破摔道。

 

    面码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吃起了手指。鸣人笑嘻嘻地去蹭他脸:“听到没,是爸爸哦——”

 

    佐助满脸红得不行,正撇开眼心想逗小孩这种事为什么天赋差距这么大时,婴儿热烘烘的脸蛋就突然凑到了脸侧来。他被吓得惊叫一声。鸣人大笑着径直把面码塞进他怀里:“在面码面前别扭什么啦?来面码,这个是,妈——妈——”

 

    面码扒着佐助的脖子趴在他胸口,用覆着薄薄一层毛茸茸的胎发的小脑袋往他颈窝那儿蹭,又很捧场地咯咯笑起来。佐助浑身僵硬了几秒,终于伸出手抱住了这个孩子。鸣人径直往他旁边一坐,伸出手来将他们俩都揽在怀里。

 

    “要学的还有好多。”佐助轻声道。

 

    “面码都在努力学呢,我们俩可不能不加油啊我说。”

 

    “……啊。”

 

    “有没有迫不急待想听他亲口叫妈妈哇?我可是想到要被叫爸爸了就激动得不行啊!哎我说,要不在婴儿床边上加个摄像头吧,这样哪天教着教着面码突然懂得开口叫我们了,不就能录下来珍藏了——”

 

 

 

 

 

 

 

17

 

    像所有普通的牙牙学语的小孩一样,几个月后,面码清楚发出了“MAMA”这个音节,然后又是“PAPA”。明智地早早安上了的摄像头的成功把这一切记录了下来。视频被这对傻父母头碰头看了百八十遍,还导致他们吵了一架(论题是面码说MAMA和PAPA时哪个发音更深情。)又被鸣人不厌其烦地传到社交媒体上四处炫耀,直到小学同学有一半拉黑了他。

 

    佐助还保持着理智,并没有给己方亲友晒娃。但过了一天,斑却突然打了个电话来:小子,视频我看了。快点教他叫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那么庶民又俗气的叫法太给我们家跌份了。

 

    佐助挂了电话想,这发展也是挺约定俗成的。我一点都不想去细想这家伙和鸣人的朋友圈到底是在哪个人那儿重合了的。

 

    总之当晚,吵了一架的傻父母重归于好,开了瓶香槟进行了仪式上的庆贺,庆贺到一半就铺张浪费地把香槟洒到了对方身上,然后就铺张浪费地关上门去身体力行地庆贺了。头发已经长得毛刺刺的面码在婴儿床里抱着他的恐龙滚来滚去,念念有词地重复着熟练掌握了的发音,啪啪啪啪地念个不停。

 

 

 

 

 

    热切期盼着能早日被授予PAPA这一光荣头衔的鸣人等得很心焦。

 

    面码虽然学会了这个发音,但好像对将它与鸣人这个人联系起来有所抵触。

 

    每次佐助蹲在婴儿床边,一指鸣人:“面码,这是谁?”面码便噘着嘴瞪他,一副“你难为我”的小表情。

 

    鸣人都快愁哭了:“面码……我是PAPA啊,为什么不叫我呜呜呜佐助我心都要碎了呜呜呜……”

 

    面码急吼吼地拍着恐龙:“——唔!”

 

    对话并不能进行下去,不管他们多么努力强调也无济于事。在同龄小孩应该能够叫软糯糯地喊爸爸妈妈时,面对“面码,这是谁”这种问题,面码依然是一脸焦急,却给不出像样的答案来——直到他满一岁的那天,僵局才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佐助坐在沙发上单手翻着书,另只手顺势搁在婴儿床栏杆上,供面码抓着研究。面码坐得直直的,啾啾地亲着佐助的手背时外出买菜的鸣人回家了。

 

    鸣人一进来便被面码看见了。他抱着巨大的纸袋吹了个口哨,隔着半个客厅问道:“面——码——看这是谁回来啦?”

 

 

 

 

 

 

 

 

 

    面码放下佐助的手指,骄傲地挺着脊背,脆亮地回道:“乌苏拉通卡齐!”

 

    鸣人呆了,手上纸袋里番茄滚了一地。

 

    佐助一口茶喷得老远。

 

 

 

 

 

 

 

 

 

    一失足成千古恨。

 

    自以为成功说出了正确称呼的面码,总算证明了自己不是有语言障碍的小孩(六个音节的称呼真的好难发啊),现在他带着大仇已报的得意表情,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吊车尾这个称呼。

 

    鸣人:“面码,呃,你会说这个词很厉害啦,但是你还是不要这么叫——”

 

    “吊车尾!”

 

    “啊啊啊面码我要怎么解释才好……”

 

    “吊车尾!!”

 

    在这个问题上应该算是罪魁祸首的佐助瘫着脸把他抱了起来,兜在怀里,点着他的鼻子说:“面码,吊车尾是我叫的。他是鸣人。大家都叫他鸣人。”

 

    “……噢……”面码似懂非懂。

 

    “你们俩这共识是怎么达成的啊我说?!”

 

    面码现学现用,转过头来抓住他袖口,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NA——RU——TO——”

 

    行吧行吧,这种时候不要要求太多了——鸣人又哭又笑地把面码抱过来。“对,我是鸣人——哎你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鸣——人!”

 

    “对啦,乖。”

 

    “鸣人!”

 

    “真棒——我是鸣人,那,这是谁呀?说说看?”鸣人举着他,在佐助面前晃悠起来。

 

    面码抬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鸣人一眼,一副你怎么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怜悯表情。

 

    “SA——SUKE!”他好像要反过来教鸣人似得,把这个名字念得格外字正腔圆。那调调跟平时的鸣人一模一样。

 

    俩傻父母这是彻底懵逼了。在语言学习上跨出了巨大的一步的面码十分满足,从此再也不肯改口。行吧——随他去吧——这不是挺有个性的嘛。

 

    鸣人望着夜景,喝着红豆汤泪流满面:“我就是想被叫爸爸看看啊呜呜呜呜——”

 

    佐助:“放弃吧爸爸。有些事不能强求。”

 

    “妈妈你就不伤心吗呜呜呜——”

 

    

 

    

 

    

 

 

 

 

 

18

 

    面码满两岁刚上幼儿园时,在美术课上被布置了画“我和我的好朋友”的作业。

 

    佐助和鸣人抄着手弯着腰,站在趴地上画得无比起劲的儿子背后,观看他的大作。只见面码先在纸的上半截画了一个十分抽象的小小的自己,然后抓起紫色的蜡笔,刷刷地在余下的空间里暴力地涂起一只巨大的紫色爪子来。

 

    鸣人:“……”

 

    尽职尽责的幼儿园美术老师,大概是从这幅纪实巨作里感受到了某种暴力色彩,还十分忧心忡忡地打电话给佐总。

 

    “宇智波先生,我问面码君这个紫色的东西是什么,他说,这是乎乎!我再问他他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飞高高……我有点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画,您有什么头绪吗?”

 

    佐助:“……”

 

    他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回道:“那是我们家以前一个高个子的老保姆,喜欢穿着紫色布偶装给他抛高高,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并没有问题。劳您费心。”

 

    他背后沙发上的鸣人笑得快要嗝屁了。佐总挂了电话便转过头来狠瞪他:“让你在他面前提须佐能乎这个词!小看了小孩学舌的能力吧?!这下怎么办?!”

 

    直到三岁左右,面码冷不丁想起来,还会揪着佐助问,乎乎呢?

 

    佐助说,乎乎藏起来了。乎乎只有没满周岁的小孩子才能看见,再大就看不见了。面码便噘着嘴唇,吧嗒吧嗒走开了。

 

    佐助看着那一头硬邦邦的黑毛有些萎靡的样子,快要被负罪感淹没时,就听到客厅传来鸣人大喇喇的笑声:“哎呀,就为这个掉眼泪啊?来我偷偷告诉你个小秘密——乎乎一直没走呢!虽然面码长大了看不见他了,乎乎其实也一直守在面码身边的啊!”

 

    “……真的?”

 

    “真的!要不要写封信给乎乎?我替你交给他哈~”

 

 

 

 

 

19

 

    当晚鸣人摁住想要逃跑的佐助,硬是逼他听自己朗读完了面码这一整封情真意切的书信。鸣人异常满意地把信叠回去,然后收进了床底的百宝箱里。

 

    他关了灯钻回被窝时,却撞着了一个冷硬的脊背。他戳了几下也收不到回复,只能腹诽不知道这人的哪个羞耻的点遭这信戳中了,又这样打算闷不吭声一晚上。

 

    不过,鸣人面对这个并无冷暴力之意的笨拙后背也是熟手了。

 

    一团黑暗中只听见颈后甜蜜蜜地传来好几声音调拐着弯的自己的名字,终于让佐助叹了口气出来。

 

    “生我气呀?”哄人任务旗开得胜,鸣人啾一声亲在他后颈上。

 

    “不关你事。”

 

    “哇竟然不赖我?你难道还能生宝贝儿子气吗?不会吧?”

 

    “……”

 

    这沉默就是不否认了。不怪我也不怪面码,那还能怪的对象不就剩下一个了嘛——鸣人嘿咻一声把誓不回头的佐助一下子翻过来,捧住他的脸额头碰额头。两股呼吸一下子撞在对方脸上。昏暗的室内他望见那镀着月色的睫毛扑朔着,然后那双眼闭上了又睁开,终于愿意面对面看自己。

 

    “佐助,你在愧疚什么?”鸣人一字一句咬着,不等对方回答便继续下去。“觉得自己对面码撒谎了么?你觉得不让他知道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是不真诚的瞒骗吗?”

 

    他感到佐助抓着他睡衣袖口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了。它们也揪着鸣人的心口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听见心底因卑微的疼痛而哭泣的声音。然而他依然忍着那痛,往这人的心里走去。这潜藏着的心病是平等地摊在这两个异世界的旅人面前的。在它面前他们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就在隔壁的卧室里,睡着他们幼小的孩子。这个绝无仅有的,传承了他们基因的名叫面码的孩子,大概只可能在这个生物结构如此奇特的世界诞生于世。过去几年他们被重逢的喜悦笼罩,被得以生育子嗣的巨大幸福庇佑,但有一个事实是如影随形的。它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日渐剥落,悬在他们头顶冷冷嘲笑着——在未来他们死去那天,新的人生便会立刻重启。在那未来里不知道还要空候多久才能再与对方相遇。即使相遇了,面码呢?面码能被容许诞生于世的其他时空,到底还存不存在?

 

    而他们唯一的孩子甚至不会被允许知道这些。

 

    他自生到死,都只会是这个世界的住民。等他送走年迈父母的那天,他会因一生一次的别离而恸哭,却不知道这两人将会怀着无法摒弃回忆又深知再也无法团聚的痛苦,无尽地重生在另外的时空里。他们三人作为家人感受到的痛苦是割裂开来的。面码终究与他们不同,却也与这世上任何一个普通的孩子都不同。而他们俩,是只能承受着这不同,对那双一无所知的清澈眼睛说着谎,扮演着普通的父母角色,一直歌舞升平地活到别离到来的那一天的。他们的幸福时光,也许自这个孩子呱呱坠地那日起,其实就是进入了倒计时的。

 

    

 

 

 

    佐助低低地开口,温热的吐息落在鸣人鼻尖上。他说,我看到面码就想到,曾经我也是这样,被家人瞒骗着,保护着,一直到大家都离去了才得知真相……可是,对面码来说,连真相都是毫无用处的。即使他知道了,难道就能跟着我们走了吗。

 

    鸣人便笑——如果能让他跟着,你难道就舍得了?

 

    怎么可能舍得……佐助闭上眼的样子似是十分疲累了——一次次这样重复着的人生,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也体验看看。

 

    嗯,我知道的啊我说。

 

    所以,除了瞒着他外依然别无选择。

 

    即使你会这么痛也要瞒着?

 

    啊。

 

    好差劲啊,我们俩都是——

 

    是。

 

    嘿嘿,破锅配烂盖啊我们。但是这样糟透了的父母的孩子啊……

 

    ——是无可挑剔的孩子。

 

    那你还天天嫌弃他浑身小毛病啊?

 

    我也天天嫌弃你浑身大毛病。

 

    那可不一样啊,我是习惯了听你说话,孩子的心可是很脆弱的啊?刚刚那样的句子,试试亲自跟他说出来吧——你要觉得愧疚,那就加倍地多多地爱他。反正我们不管再活几辈子,再有机会谈几次恋爱,孩子大概都只有他这么一个了吧。那我就,打算把过去乃至未来所有给孩子的爱都给他——只要这么想着,等明天天亮了,就又能抬头挺胸地去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给他一个早安吻了啊我说。

 

    ……一个吊车尾,怎么就这么有自信了?

 

    虚张声势也不行啊?我啊,其实对做一个好爸爸一点自信都没有。不如说,从我第一次抱着面码那天开始,我就胆战心惊着一直地到现在——毕竟这么多次下来,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试过了,只有当爸爸,真的还是头一遭啊我说。

 

    哼。这经验还是不能累积的呢。

 

    对吧?!这空前绝后的做爸爸的体验,要怎么使用才好啊?没有下一次,没机会做得更好了,真的是只能拼死去做了啊——

 

    这世上会拼死去做父亲的只有你这种家伙了。

 

    但我已经拼死去做了,还是对此毫无信心啊我说——不如说,我最有信心能做得最出色最帅气的,大概只有做你口中的吊车尾了吧。

 

    ……

 

    ……佐助?

 

    ……大半夜的……

 

    ……诶诶……?

 

    ……大半夜的,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啊你这个吊车尾……

 

    ——喂别转过去啊?!回来!一红脸就躲你这人什么毛病啊我说——唔唔?!

 

 

 

 

 

    急急转过头来猛地在自己唇上啄了一下的佐助止住了自己的喋喋不休,一根手指紧跟着敲在唇上:“安静点。把面码吵醒了怎么办。”

 

    鸣人幡然醒悟,哦哦地把声音压了下去。他们借着微弱的月光瞪着彼此过了一会儿,双双哼笑出声,然后肆意挥霍起漫长的供人窃窃私语的夜晚,让嘴唇与嘴唇相接。

 

    “我刚刚……都没认真听。”佐助咕哝着,声音越来越低。“明天把那信给我拿出来,我再看一遍……你绝对不许再添油加醋地读出来。他写得多好的信,给你读得像情诗一样。”

 

    “情诗不好吗?情诗哪里不好啦?”

 

 

 

 

 

 

 

 

 

 

 

 

 

    太久远的童年记忆总是会模糊的,再长大点,面码终于不再想起乎乎这茬了。只是有时候,在美术课上被问起什么颜色是温暖的这种问题,他会高高举起手来,然后响亮地答:紫色!

 

 

 

 

 

    “我记得在这个时代的常识里,紫色一般是基佬的颜色吧我说。”

 

    “关我屁事。别忘了在这个时代的常识里,我是正常的异性恋。”

 

    “啊?!对哦!!原来我们活着活着竟然活成了异性恋啊——?!”

 

 

 

 

===========TBC============

让我来讲个鬼故事:你猜这更里哪一句会成为FLAG

抱歉抱歉,这周前半段做陶艺时手腕旧伤复发了,打字不舒服,就没有及时更。

 简直不懂为什么每次都撞上洛夫特的bug,为了发文我折腾了三四个小时,这服务器稳定性简直辣鸡

非常琐碎的一更,写了些格外智障的小幸福。

没错,作者在重温完家有儿女后跑去重温还珠格格了。这俩调情时有没有感受到琼瑶忍者的本气。这氛围要一直持续到完结。再大约4~5更就完结了。

恭喜他们俩成为异性恋

还是那句老话,如果真心期待接下来发展的话,麻烦不要吝惜你的红心推荐和评论,不要觉得一个连载里只给一更点赞当收藏就够了。这对兢兢业业更文的作者们来说非常重要,看着连载逐渐热度低下去真的很伤人来着。

超级欢迎评论,基本都会一一回复!超级想看评论里欢乐的海洋!

感谢点击!下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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